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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爷突然变得很愤怒,她大声说:“你不要给我编排人生!”
我说:“好好好,算我多管闲事。”然后我把脸转向了周Sir:“‘919事故’那些人都死了吗?”
周Sir说:“当然了,全厂都通报了。那属于特大事故,发生之后,全体职工天天都学安全生产条例,两个礼拜才结束。”
小差说:“周Sir,404以前起过这么大的雾吗?”
周sir说:“起过啊,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下雾,跟南方的黄梅天一样,十天半月都不散。”停了停他又说:“以前核城还在的时候倒没有,这种红不拉几的雾是大撤离之后才有的。”
我看了看其他人,小差接着问他:“你觉得它是怎么形成的?”
周sir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过去我就是个开压路机的,咋会懂那么多。”
我立刻问他:“你是开压路机的?”
周sir自豪起来:“是啊,特种车的照。”
我说:“既然你是修路的,怎么会不知道哪条路能出去呢?”
周sir说:“东北方向有一条,但是被封死了。”
我说:“怎么封死的?”
周Sir说:“用水啊。原来那条路的旁边有个水泡子,后来引来了河水,把那里淹了,变成了一个湖。”
我立刻拿出手机打开绘图软件,在上面画了个Z字形:“湖在哪儿?”
周sir指了指Z字右上角:“这儿。”
我对小差说:“如果能跨过这个湖,说不定就能找到原来那条路出去了。”
小马哥来了一句:“我会游泳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:“我不会。”然后又对小差说:“我们可以找船。”
周Sir说:“西区有个人经常去那里钓鱼,对那一带很熟悉,我让他给你们带路吧?”
小差说:“不麻烦了,我们能找到。”
我接着问周sir:“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,没觉得哪里奇怪吗?”
周sir满脸不解:“没有啊。”
我说:“我怀疑这里的房子会转,比如说东方红礼堂,过去它朝南,后来又朝北了。”
周sir说:“我不太辨得清东南西北,有吃有喝,管东南西北干啥?”
我忽然又怀疑这个周Sir有问题了。
周sir反问我了:“你说那个礼堂转了方向,那它旁边的房子呢?”
我说:“好像都转了方向。”
周sir竟然说了句很深刻的话:“这就是你的问题了。地球还一直在转呢,只要你左边还是老张家,右边还是老王家,朝前走还是老李家,那就不要拔犟眼子了。”
我点点头:“也有道理。”
我放弃了。我知道只有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切才会正常起来,我总不信天安门会面朝北去。
周sir笑了笑,正要出去,我又叫住了他,我要跟他打听一下办公大楼的事儿——那天办公大楼的人都不见了,只剩下了一个盲人老头,这一直是我的心病。我说:“你跟办公大楼的人熟吗?”
周sir说:“熟啊。”
我说:“你认不认识一个瞎眼的老头?”
周sir说:“他是不是没有眼珠子?”
其实那老头只是没有虹膜,不是没有眼珠子,但我估计周sir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虹膜。
我说:“就是他,他是谁?”
周sir说:“他以前是404的老职工,他那眼睛是工伤,陈工看他可怜,就把他返聘了,他还不知足,成天借着工伤耍赖,要补贴。”
我说:“上次我去办公大楼,只有他一个人,还一问三不知,他说他谁都不认识。”
周sir说:“那肯定是职工们的休息日,他值班。别说你了,他跟谁说话都那副德性。”
看来,那老头对一切都充满了怨气,包括办公大楼,包括404,包括整个世界。
这个心结终于解开了,我放松了不少,又问:“那你知道二区在哪儿不?”
周sir说:“你说哪个时期的二区?”
我说:“还分时期?”
周sir说:“每隔一些年头,四个区都要轮换的。”
我似乎明白了,就像保险柜的密码,扭一下,一区就变二区了,二区就变三区了,三区就变四区了这可能是一种军事性质的隐蔽措施,但我想找到我家就难了。
四爷突然朝外走去。
我说:“你去哪儿?”
她停下来,回头问我:“那个老姜现在在哪儿?”
我说:“你干什么?”
她说:“我去见见他。”
我说:“认亲?”
她说:“我就想见见他。”
我说:“走吧,我跟你去看看他回来没有。”